郁彼北林

【米萨flo扎】沉沦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


萨列里一直挺疯的,在别人看来就是无时无刻的一个热情的,疯子。


最近几天倒是能在美泉宫里看见萨列里冷着脸,胸前放着之前他随身带着的刀,之前他的刀好歹带着刀鞘,但这时候他的刀没有刀鞘,银色的刀刃上反着光。


和冷脸的萨列里一比,好吧,还是萨列里更恐怖一些。


罗森伯格实在受不了每天被萨列里的刀脑补自己有生命危险的桥段,于是在萨列里第三十一次从他面前走过时抽走了萨列里的刀。


“干什么?罗森伯格,我想您应该不想使用这把刀。”萨列里冷着脸问。


罗森伯格把萨列里推回办公室,在路上说:“Oui,Oui,我的朋友,您的刀不放进刀鞘里迟早会插进您的心脏,我劝您合上刀鞘,这样您至少不会有生命安全。”


他进了萨列里的办公室找到了他的刀配套的刀鞘,把刀放了进去,还给萨列里。


“说实话我的朋友,您现在可比您热情的时候可怕多了。”罗森伯格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听说维也纳来了个天才,好像叫什么,莫扎特?在民间还挺受欢迎的,您有兴趣听听他的演奏吗?”


萨列里像是听到什么讨厌的东西似的,脸色更冷了:“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我听过他的名声,不过我对他没什么兴趣,罗森伯格,您倒底想说什么?”


罗森伯格叹了口气:“我当时是怎么和您做上朋友的,萨列里,莫扎特的才华已经响彻维也纳了,您总要有点危机感的,新歌剧《后宫诱逃》有把莫扎特列进作曲家里,如果莫扎特谱曲在皇家大剧院上演,那他会在贵族中出名,会对您不利的。”


“对我不利?为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罗森伯格,这会对我的职业有什么影响吗?”萨列里依然冷脸看着罗森伯格。


罗森伯格摆摆手:“我现在多说无益,劝您去听一听他的音乐会,之后仔细考虑,再做决定,我的朋友,先走了,再会。”


萨列里挑了挑眉,不以为然,看着罗森伯格走还,他面无表情的抽出刀然后擦了擦,放回胸前的口袋。


他没有去莫扎特的音乐会,但他还是见到了莫扎特,在美泉宫,他受皇帝的邀请来评价莫扎特的曲子。


莫扎特正在和卡瓦列里小姐说话,萨列里和莫扎特的距离有些远,他听不见莫扎特说了什么,只能看见莫扎特腼腆的笑容,和在被提醒后转头望进萨列里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之后向卡瓦列里小姐行了一礼,向萨处里走去。


“很抱歉,萨列里大师,我不知道您这么快就到,耽误您的时间了。”莫扎特歉意的向萨列里行了一礼。


萨列里也向莫扎特行礼,说:“这不是什么大事,莫扎特,我也是刚刚才到,在路上我已经和罗森伯格,准确的来说是罗森伯格看了您的曲谱发表了……”


“太多音符!太!多!音!符!”罗森伯格抢先说出他的话。


“没错,就是这样,太多音符。”萨列里对着莫扎特笑了笑:“您总要给我点解释的,不然您的谱曲是不可能过的。”


萨列里见莫扎特不说话,转身就走。


莫扎特抿了抿唇说:“请等一等,萨列里大师,您没有听过我的音乐,您甚至没有看过我的曲谱,您是如何得出这一个评价的,请您留下听完这首曲子在走。”


说完,他把谱了递给了萨列里,开始指挥乐团演奏《后宫诱逃》。


每一个音符,都狠狠的敲在萨列里的心上,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感觉,萨列里想,之前不论那一次听,都没有这一次来的震憾。


是的,之前的每一次,莫扎特的音乐会很不幸的在萨列里家附近,萨列里即便是关着窗,也是会有音乐断断续续的传进来,他不可否认莫扎特是个天才,也不可否认莫扎特的音乐使他沉沦,更不可否认,萨列里恨他光彩夺目。


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疯子,知道莫扎特会在维也纳出名,而他不想,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会不想,只是觉得,在光鲜外表下,莫扎特的音乐里还藏着些什么。


可能是自己恨他的才华,恨他的光鲜亮丽吧。

萨列里突然对莫扎特起了些兴趣。


罗森伯格不是很能理解萨列里听完音乐之后会让莫扎特的歌剧在维也纳上演,更不能理解萨列里最近突然变正常的行为,一头金发的维也纳宫廷乐师有一天会对着他来一个标准的微笑,虽然真的有够吓人的。


“我真不明白,萨列里,我的朋友,您明明那么讨厌莫扎特,却给他的歌剧和音乐频频通过,“罗森伯格有些不理解的问:“萨列里,您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萨列里看了一眼罗森伯格,没说话,只是拿着一本乐谱翻看,过了许久,萨列里才回话:“您也说过,莫扎特是个天才,我欣赏他的音乐,这和我讨厌他有什么关系吗?罗森伯格,我想您也知道莫扎特的音乐在维也纳是清流。”


罗森伯格叹了口气:“萨列里,您真难懂。”说完,他就走出了萨列里的办公室,出门的时候他撞见了走来的莫扎特,莫扎特微笑着向他行了一礼。


“我觉的莫扎特比萨列里还像宫廷乐师。不过好像也快了吧?”罗森伯格小声说了一句,回了礼,看着莫扎特往萨列里办公室走去。


莫扎特局促的站在萨列里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敲了敲门,退了一步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萨列里来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莫扎特,惊讶了一下,还是让他进来了。


“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会来呢?”萨列里挑眉看向莫扎特。


莫扎特拿出一张邀请函,说:“我是来邀请您来听我的音乐会的,希望您能来,我很荣幸,当然,您不想来也可以……”


莫扎特把邀请函递了出去,见萨列里没接,拿着邀请函的手往后缩了缩,被萨列里抓住了。


萨列里抓着莫扎特的手腕,笑着说:“我是没想不去的,但是看这架势,是您不想让我去啊。”


莫扎特一下子就慌乱起来,他抿了抿唇说:“不是这样的大师,我真的很想让您去,请您相信我,对不起。”


“哈,您有什么对不起呢?怎么,您还想捏到什么时候?手不酸么?”萨列里脸上的笑意没了,接过莫扎特的邀请函,看着他:“我一直很好奇您的音乐里到底藏了什么?或者说您经历了什么?”


“很明显吗?”莫扎特几乎是请求的看着萨列里,渴望得到他的答案。


萨列里又笑开了,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拿出了一把刀,拿刀抵着莫扎特的心脏:“您这是,在看不起我?”


莫扎特松了口气:“抱歉,不是的,您很优秀,我没有看不起您。”


“我问您的问题,没有回答我。”萨列里拿着刀又往莫扎特身前送了一段。


莫扎特看着眼前的刀,眼睛闭了闭还是没有后退:“抱歉,萨利里大师,我…我没办法,如果您真的想知道,我会告诉您的。”


萨列里撤下刀,把玩着手里的刀刃:“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希望您的故事足以让我心疼您。”


莫扎特退了一步,低下头说:“那可能会让您失望了,我的经历不足以让您心疼,只是我自己自怨自艾,我想您对我的故事不会感兴趣的。”


萨列里没说话,在莫扎特就想转身走的时候,萨列里在他身后笑着问:“我都收了刀了,您这是在怕我?”


“不是的,抱歉,萨列里大师,耽误您时间太久了,我先走了。”莫扎特匆匆抽身,倒是像落慌而逃。


萨列里的笑意在莫扎特关好门时的那一刻消失殆尽,他不知道莫扎特经历了什么,但绝不像他认知中那样光彩夺目,这样的想法很好的顺了萨列里的意,他更想听听莫扎特真正的音乐了。


萨列里看着手里的邀请函,随手放下了,他没打算拆开,毕竟谁想破坏一个美丽的信封呢?

之后的几天,萨列里在美泉宫几乎看不见莫扎特,见到莫扎特,打过招呼之后他也是匆匆跑走,萨列里不明白为什么莫扎特为什么会躲着他,他好像没对莫扎特怎么样。


事实上萨列里确实没对莫扎特怎么样,莫扎特也只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躲着萨列里罢了,在萨列里第三次看见跑远的莫扎特后,他才想起来他好像还没拆莫扎特给的邀请函,如果在不拆可能赶不上他的音乐会了,萨列里想着。


那封邀请函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精美过头了,酒红色的信封上用金色墨水写着“邀请函”,下面留下了萨列里的名字,背面的火漆印的很完美,萨列里拿起拆信刀划开火漆,萨列里不得不感叹莫扎特的花体字写得很漂亮。


他看了看邀请函里的地点,时间,以及莫扎特像是无意识写上去的:也不知道您会不会来,但是我很希望您能来,好像只有在您面前我才是放松的。


最后的一句被莫扎特划了两道,不过并不影响萨列里阅读,像是写上去划了两道突然想起这是给人的邀请函。


不过萨列里总算知道了时间和地点,这次音乐会不同往日在萨列里家附近,而是在一家小型剧院,时间也定的有些离奇,晚上9点,虽然不至于这个点维也纳的人已经准备进入梦乡,但依然是有些晚的,更何况,一场音乐会指不定开几个小时时呢。


莫扎特向来守时,晚上九点就开始弹奏自己的曲子,即便台下的观众可以说没有。


他弹奏了几首之后抬头寻找自己想看见的那个人,但台下依然没有那个身影,他有些失落,但还是投身于曲子当中。


“您发了多少张邀请函?这个小剧院好像没多少人来呢?”萨列里的声音出现在莫扎特的身后。

莫扎特停下弹奏向后转头,看见了萨列里:“您什么时候来的?从哪进来的?”


“在您刚刚按下第一个琴键时就来了,翻窗进来的,您别太惊讶的看着我,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萨列里玩味的笑了笑,走到莫扎特身边抽出刀,把人抵在钢琴上:“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您邀请了几个人?”


莫扎特被他逼到退无可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但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良久的沉默之后,莫扎特眼睫毛轻轻颤了颤,轻轻说道:“一个人,只邀请了您一个人。”


“那我如果今天不来,您会怎么办?”萨列里问。


莫扎特扯了扯嘴角:“那就在这儿弹两个小时,然后就走,反正这种情况我见多了。”


“可是我见您之前的音乐会很受欢迎啊。”萨列里问:“怎么见多了呢?”


莫扎特又沉默了:“您想听吗?”


萨列里拿下刀,捞过莫扎特的手腕,把他带到观众席上:“如果您想的话。”


莫扎特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好听的,我妈妈因为我死了,她死在巴黎,我当时在巴黎开了一场又一场的音乐会,没有人来,巴黎没有人能接受我的音乐,我的妈妈又因为我执意要离开萨尔茨堡,所以她死了,因为我死的。”


“听您这么说来确实很难过,那您也不该如此不自信,您知道吗?您在邀请我那天,紧张的都快哭了。”萨列里调笑着说,弄得莫扎特有些不好意思。


“我当时在萨尔茨堡工作,科洛雷多因为我想和他辞职,他很不喜欢我,我去了很多城市,没有几个城市愿意接纳我,因为那是科洛雷多的主意,没办法,我只能回萨尔茨堡……”莫扎特有些说不下去了:“反正当时的原因,所以我现在,您也是知道的。”


萨列里听出来了莫扎特语气里的崩溃,于是他说:“我想听听您的音乐,您真正的,没有伪装出来的曲子,我想你肯定写过,哪怕您没有,您也可以即写来一段。”


莫扎特想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您猜对了,我真的写过一首,这个是在萨尔茨堡写的,可能有些不好听,因为当时写的确实毫无可听性。”


他上了台,静了静心,然后凭借记忆弹下了曲子,不算很长,也就将将有个八九分钟,萨列里在这八九分钟里听到了莫扎特内人的挣扎。

“是科洛雷多把您打压成这样了吗?怎么对自己的曲子如此不自信?”萨列里问。


“您别取笑我了,这首曲子真的还挺不入耳的,至少在我看来,我不喜欢这种,科洛雷多有时候说得挺对,我的音乐确实不行。”莫扎特歪头去看台下的萨列里。


萨列里笑的疯狂:“您真是被科洛雷多洗脑久了,您可以说您不喜欢忧郁的曲风,但是您不能说您的曲子毫无可听性,听我的莫扎特,但需要放松,您现在在维也纳。”


“您讨厌我吗?”


“什么?”


“我问您,您讨厌我吗?”莫扎特的语气有些颤抖。


萨列里起身,走到台下,问:“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莫扎特问:“您想让我知道什么?您想让我知道什么,我就听什么。”


“您会信吗?”


“会的。”


萨列里笑了笑:“刚开始是的,您不知道我当时确实讨厌您,我恨您的才华,恨您在美泉宫里的光鲜,但我不可避免的欣赏您的音乐,多听几遍我发现您的音乐里有其他东西在左右您的情绪,我承认那个时候是对您感兴趣的。”


莫扎特走到台边,半跪下来问:“那您现在呢?”


“现在?您觉得呢莫扎特?您难到不知道吗?”萨列里问。


莫扎特望着萨列里:“您不恨我了,您非常欣赏我的音乐。”


萨列里看着莫扎特的眼睛:“希望接下来说得话不会让您吓到,您知道疯子表达些事情总是会过激一些的,我爱您。”


这句话确实让莫扎特惊讶了许久,回过神时慌乱的说:“您爱我?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能让您爱的。”


“您有,您的音乐,生命力,性格,经历,都是我沉沦于您的理由。”萨列里轻笑了一下:“我吓到您了?但您总要有些自知之名的。”


“没有,您没吓到我,我只是有些惊讶您会爱上我。”莫扎特说。


萨列里抓住莫扎特的手腕:“您只需要回答我,您爱我吗?”


莫扎特看着被萨列里抓住的手腕,顺着看到了萨列里的眼睛:“我爱。”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后记:莫扎特至今都不清楚那天晚上他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那天晚上他确实是哭狠了,在萨列里的一个吻里,他这些年来建立的所有心理防线通通崩溃,他等的太久,也压抑的太久了。


萨列里无法,抱着在怀里哭到颤抖的人安慰,离奇的事情如果被罗森伯格看见,第二天肯定会来打扰萨列里,问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第三天美泉宫就会传遍:疯子宫庭乐师有一天居然会正常的和人交流?


萨列里觉得想想就够了,于是把莫扎特抱起来翻了窗回了莫扎特的家。


萨列里还是很愿意在莫扎特面前装的正常一点的,毕竟,吓到新的宫庭乐师可不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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